心 意 识-6

——尊者阿帕卡罗讲述

(说明：本文由光彻五轮翻译小组根据阿帕卡罗尊者录音整理成文字，为增加易读性，在不改变语意的情况下或有增加括号内的衔接字词，以使得文句通顺。感恩翻译小组为此文付出的努力！)

什么叫法身呢？

我们说佛以法为身，这个法身是指没有东西在里面，不要以为法身是一个东西。证悟到法身是指什么呢？我们众生以为世间有一个自我，他有一个所在之处，所在之处在他身体这边，以这个身心为身。当一个人他觉悟之后，他再也不以他这个身体为身了，再不以这个身体和心为身了。但是呢，他还继续在世间活动，还在那边作用，我们说他以法为身，见到法以法为身，这叫做法身。这个法身的扩展慢慢被解释为一切众生皆有法身，但是我们迷，不能证悟法身。如果你们念楞严咒，开始有那个偈语：不历僧祇获法身。是阿难尊者讲的。就是见到佛所讲的真理。

那么什么是佛性呢？

我们说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你有我也有，一切众生皆有。那么很多人就会误解，有佛性那么所有人都会成佛了？不是。我们说水有流动的性，那有流动的性是它的性质。那么佛性呢，是一切众生都有成佛的因缘，可能性。但是佛性有时候被指成清净的心，一切众生皆有清净的心，但是呢，他说我们这个清净的心被烦恼所遮盖住。他说这个清净的心才是你的主人，那么烦恼是客人，他说现在这个客人反客为主，在那边做在主人，有这样的讲法。就是说烦恼是客人。原本你的心是清净的。这句话是指什么呢？如果原本你的心是清净的，就不可能再生起烦恼。所以我们不要把它误解成原本清净。它是指什么呢？指法性。指一切法本来不生不灭，不生不灭呢，就没有所谓污垢没有所谓清净。所以我们念《心经》，“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这个称为清净。

一切法都是如此，我们众生也在一切法里面，当然你也就有这个不生不灭的另外一面，明白吗？就是万法的另外一面不生不灭，我们众生不知道的另外一面。如果我们说清净的心就是指那一面来说。

我讲到这里，你们对清净的心另外一面清楚了吗？就是说刚才讲真常唯心，他讲我们有一个自性清净的心，当讲有自性清净的心的时候，就会令人误导，以为说有一个清净不变永恒在那边的心。不是指这个，而是指万法本来就不生不灭，我们众生迷在里面以为有生灭，那这原本不生不灭的万法，既然不生不灭哪来肮脏哪来清净呢，既然不生不灭没有所谓肮脏清净，但是我们姑且给他个名称叫做清净。

那么我们就说当一个人证悟之后，他再也不会执着身体是身了，他再也不会执着这个身心了，那我们就会说他在哪里呀，我们再也不能说他在哪里了。那么什么是他的身呢，我们说以法为身，万法都是他的身。我们说以法为身。那么既然这个万法都是他的身，那么这个万法是什么，本性不生不灭，我们说他本性清净。那么我们说他以这个心为心，明白吗？叫自性清净心。

所以这个清净的心并不是一个永恒不变的心，如果有一个永恒不变的心，这个不是佛法，懂吗？佛法说，凡是你所知道的都是生灭无常，那么生灭无常的真相里面本来是不生不灭的，我们众生执着以为有生灭。明白吗？所以千万不要以为有所谓的生灭，有所谓的另外一面有不生不灭，千万不要以为这样子。是我们执着有生灭，而它本来没有生灭可得，明白吗？以这个不生不灭来讲我们称为清净。那么我们的心呢，也在万法里面。那么万法都是从我们的心所造作出来的，所以我们说我们的心呢叫做自性清净，不生不灭。

那么心的自性到底有没有？根本没有。如果你们有念《金刚经》，就有一句话，我想你们都懂，“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为什么这样讲呢，就是说一切因缘如幻如化，没有一个东西停留下来，在佛法里面，所以没有一个永恒不变的心给你去得到。没有一个永恒清净的心在那里等你去觉悟，绝对没有这回事。而是因为我们的烦恼告诉我们，这个是生、这个是灭、这个是清净、这个是不清净。好像如果你生在非洲，你的烦恼告诉你，你的嘴呢这样扁扁着叫漂亮，明白吗？非洲有一种叫做鸭嘴女人，她们从小出世就要压嘴扁扁出来，好像鸭子一样，他们的烦恼说这样叫漂亮。那么我们的烦恼告诉我们这个好、这个不好、这个清净、这个不清净……种种烦恼。当这种种烦恼放下的时候，才是叫做清净。

所以对于这个清净的心，我们不要以为我们修行是要把这个不清净的心丢掉，要去争取一个清净的心，不是这样子。是说我们的烦恼降服之后心就清净。同时不要以为这个清净的心呢是永恒不变永远在那边。

所以，往往这个所谓的真常唯心说，令人误会误导，说什么呢？有一个永恒不变绝对清净的心，每个人都有。很多人学了某一些有关真常唯心的经典呢，他就会起这种执着，明白吗？他那个执着是另外一种我执了，明白吗？为什么呢？虽然佛说无我，他要追求一个永恒清净的我，那也是我执，懂吗？那是不对的。

为什么呢？我这里举《楞伽经》，这部经里有这么一句话，一个菩萨他问佛，他说佛啊，你在经中经常说，有一个自性清净的心，叫做如来藏，那么在一切众生的身中都有，他说这个如来藏永远不变被烦恼所遮盖，他就问佛，佛这样讲清净的心不就变成有我了吗，那跟外道讲有这个清净的我一样。很多外道呢他也认为有一个永恒不变清净的我叫做梵我，大我，他们要回到大我去。他这个大我永恒不变。

那么佛就答他，说：我说这个如来藏这个自性清净的心呢，不跟外道一样啊，这个如来藏清净的心是指涅槃，指法身，是指诸法不生不灭的一面，这个叫做自性清净。

为什么佛要把它说成常住不变呢，因为外道他们追求这样的心，那佛要接引这些外道就这样讲。那么这样讲有没有违背佛法呢？并不是啊，佛是要他们放弃执着永恒不变的我，让他们认识不生不灭的另外一面，明白吗？这个就是所谓的自性清净心永恒不变的来源。

所以我们要明白，这个是佛的方便说。因为这部经里有讲，一切众生都有如来藏就是法性、佛性，那这个佛性一切众生都有如来藏，众生听了很高兴，我也有，我也能够成佛。其实实际上他有吗？有，为什么呢，因为本来万法不生不灭，他呢也是在这个不生不灭的法性里面，所以你也可以说他有。但是千万不要把这个当成是另外一个我，所以呢佛特别讲，这个是为了破外道的执着而讲的，讲出这个自性清净的心。

真正的佛在讲智慧的经典中不这样讲法，讲般若智慧的经典里不这样讲，讲什么呢，万法空无自性，缘起性空。就是说要把我们的一切知见全部驳倒完，明白吗？因为我们众生被我们的知见蒙蔽住，就是种种的烦恼。那么佛要把我们的种种烦恼破除，当这种种的烦恼一破除，就是我们的遍计所执没有了。根据唯识说，遍计所执没有了你就证到了圆成自性，就是诸法的本性，就是不生不灭。

所以这个心性并不是永恒的，明白吗？就是说所谓的万法的另外一面，不生不灭的那一面，不是常也不是无常，不是永恒的也不是无常的，明白吗？这个永恒跟无常是众生执着的知见。这在世间里面本来没有所谓永恒或者无常，是因为众生执着常，佛说无常来对付，明白吗？所以无常叫做对治法，因此如果我们听到无常，我们要明白佛讲这个无常是指因缘生灭无常，所以千万不要以为说一切都无常，涅槃也变成无常去了。那如果涅槃变成无常，一切无常，那成佛也无常了。那佛将来也做众生了。可以吗？不对呀。佛法不是这样子。

这个常跟无常，是我们众生的执着，因为有这种执着，而我们众生在这个生灭里面过生活，迷在里面，那么佛告诉你无常。那么当一个人烦恼放下之后，他甚至于连这个“常跟无常”这个知见也是烦恼，也要把它放下，明白吗？当这些种种的知见放下之后，他再也不会问佛，到底成佛是常还是无常。他再也不会问说，什么是常、什么是无常。他就会知道原来常跟无常，是种种的烦恼执着，而认为是那样的。而万法真正的实相没有所谓常、无常的，明白吗？

所以我们修行呢，就是要把我们这种种的知见放掉。而不是去建立种种新的知见，来把旧的知见推掉。不要去追求种种的知见来胜人家、破除人家，那么我的第一，不是这样子，而是要把种种知见丢光。

那当我们种种的知见都放下的时候呢，我们的心才有这个智慧去观察世间，不然的话你就是用你过去学到的东西来想它是什么，懂吗？我们现在坐在这里，任你想什么、看什么、听什么，你都是在用你过去的知见来认为它是什么。所以我们过去知见里告诉你，你看到异性就是好看，你就在里面分别这个好看那个不好看，但是呢这些知见都是我们的业告诉我们的。

为什么这样讲呢，你们有没有看过鱼呀，哪一只鱼好看呢，哪一只公鱼好看哪一只雌鱼好看，你们看不出啊，你们分不清。但是如果公鱼和雌鱼在那边，它就分得出，懂吗？我们分不出。就是它的业习告诉它的。不只是鱼是那样，我们也是那样。我们过去的业习一些因缘，你跟那个人有缘，你看他你说他好看，懂吗？是这样子的，我们中国人有一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这样的意思。就是说你的业习里告诉你他是好的他是坏的。当你这些业习放下的时候，根本没有那回事了，那个时候就是所谓的你的内心已经清净了。

那么刚才讲到这个佛性，有佛性是否一切众生皆能成佛呢？我们来想一下。不止这个世界，所有的世界的众生都成佛了，有没有这个可能？没有这个可能。明白吗？所以在我们的佛里面有三不能，其中一个不能是什么呢？众生度不尽。

佛有三样东西不能：第一个，定业佛没办法转变；第二个，跟佛无缘的呢佛都没有办法度他；第三个，就是众生度不尽。既然众生度不尽，那么是否有一天所有众生都成佛？不可能的，既然不可能，既然有佛性，不一定一切众生皆成佛。所以我们不要以为所有的众生都能成佛。在佛法里面有所谓的“一阐提”，一阐提也有佛性，但是不一定能够成佛。甚至于在经典里有时候有“一阐提菩萨”，谁你们知道吗？就是地藏菩萨，他不会成佛了。根据经是这样讲，为什么呢？因为他的愿是要去度化众生，要众生呢度到完他才成佛。但是以他这个愿呢，他是不可能成佛的。

但是是否只有地藏菩萨发这个愿呢，不是，所有的佛都有发这个愿，要度尽一切众生，你们知道吗？你们都发这个愿呢，是不是？众生无边誓愿度，全部把他度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