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讲记(1):缘起与译本简介

叙缘起:

今晚,我在这里给大家讲解《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简称《心经》。为什么我会选择讲它呢?主要原因是在大乘佛教的区域,如:中国、日本,甚至西藏等地都有佛教徒诵念,它是佛教界最通俗最简短的经典之一;其所阐述的佛法极其宏富,也是最重要的。所以在大众学佛研究会的弘法主任邀请之下,我来讲解这部《心经》。

  讲经的方式:

在佛教里讲经有很多方式。

(一)宗派的方式

有些法师是依宗派的方式讲经,比方学天台宗的法师,就用天台宗的方式来讲经;学唯识的法师就用唯识的道理来讲经。

(二)一厢情愿的方式

有些法师以个人喜欢的方式讲经,这又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个人在修行中有些证悟与体会,就借用讲解某部经典来发挥他对佛法证悟的见解。这类讲经的方式,就只讲个人的证悟的意见。

第二种是法师每讲一段经文,就作一首诗来诠释经文的义理,这类讲经其实也是在发挥个人修持的见地,如此讲经的方式往往没有顾及听众的理解程度,显得深不可测。

(三)玄学的方式

把佛法当成一种玄学,即是哲学思想,讲得很深很玄,其实它是不符合佛教的讲经方式的。

(四)学者教学的方式

有些法师讲经好像学者在教学,到处抄录经典,收集资料,把许多经论综合在所讲的经典中,引经据典的讲述。当听众听完一部经后,实际上是听了好多部经。此种讲经方式也不符合佛陀的教导。

根据佛陀的教导,讲经要对机,也就是讲经不应该以宗派的方式,专讲某宗派的见解;也不应该讲个人修行证悟的境界,不管听众的理解程度。讲经应该依据听众的能力来讲,因为听者学习佛法的程度、智慧深浅各有差别。实际上,用“讲经”这个词语是不太正确的,为什么呢?因为经是佛陀讲的,后来的法师们只是解释佛陀讲过的经典义理罢了。佛陀是针对某类众生、某件事而讲某部经,所以经也称为契经,即是契合当机者的需要。现在公开演讲佛法时,前来听法者的根机不同,理解程度参差不齐,已经不是佛陀为当机者讲经的方式了。

如果要依据听法者的能力来讲经,那又有几种方式:

(一)借题发挥

法师借讲某部经典,介绍一些有关的佛教基本知识及故事,听经者会听到很多有趣的故事,这样很能够引起刚刚学佛的人对听经闻法的兴趣,同时也很容易明白佛法的义理,很适合初学佛者。

(二)依文解义

佛学是一种很专门的知识,初学佛者对这些佛教专用名词根本听不懂、也看不懂,所以有些法师在讲经时,就依照经文,逐字逐句地作专门、深入、详细的讲解,把整部经典的内容解释清楚,好让听法者明白。法师的学识渊博与否,是这种讲经方式好坏的关键所在。

(三)人法相应

即是听法的人与所听的法相应。实际上此种讲经方式佛陀发挥得最圆满。佛陀在讲经的时候知道听法者是什么机缘,应该听什么佛法,就讲既简单,又扼要,并且适合那个人的佛法。所以佛陀说法,不是随自心意,要怎样说就怎样说,而是必须顾及众生的程度。佛为当机者所说的经典,如果现在你有机缘读到,也不一定懂得经典的含义。

现在有没有对机的讲经说法情况呢?有!譬如在中国古代有许多修行人到某地“参学”,跟随着一个法师修学,到了某个程度,法师就会特别为他说适合程度的经典,好像禅宗五祖弘忍大师单独为惠能法师开示《金刚经》,说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时,惠能法师言下大悟。听法者与所听的法相契合,这样学习经典是最有效的。以这样人法相应的方式讲经时,只有几个同等程度的人适合听而已,这是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中公开演说佛法所能办到的;也就是说,真正的佛法流传是一对一传授的。

今晚我在这里为大家讲解《心经》,我不了解在场的每个人,要讲得跟你们相应,适合各位的程度是办不到的。但是,我先大概地介绍讲经的各种方式让你们了解,以后各位在听经时就会发现:如果法师特别为你们讲的经典,受用会很大;随缘去听公开演说佛法,受用就比较小。

  《心经》简介:

佛陀说法四十九年,遗留下浩瀚如海的教法,全部的经论被后人分门别类编辑成《大藏经》。在《大藏经》中,《心经》是属于大乘经典中的般若部。

什么叫做“大乘”?佛的本意没有分大、小乘,但是众生的发心不同,有些人只求自己得解脱,不想广度众生,以得阿罗汉果为最终目的,就是“小乘”。有些人不但要自己解脱,同时发菩提心,要行菩萨道,广度众生,自利利他,以证佛果为究竟目的,就是“大乘”。因为修行人的根机不同,发心各异,佛对不同的人讲不同的经典,如此才分出大、小乘的教法。教法依众生发心不同而有大、小乘,真理是不分大、小乘的,这要弄清楚。很多人认为大乘的真理比小乘的更加真实,这是错误的。

般若,读音为BoRe,即是智慧的意思。在《大藏经》中的般若部有六百卷的《大般若经》,总共有六百四十万字,是一部卷帙繁多,文义广博诠释般若的经典,而寥寥两百六十字的《心经》义理,就包含了《大般若经》的精华、心要;也就是说,《心经》可以代表整个般若经的思想,把握了《心经》的思想,就等于把握了全部般若的思想。《心经》是由佛教重要的般若名词撰写而成,但它对般若并没有作深入的解释,如果广释《心经》,就变成一部六百四十万字的《大般若经》了。

佛教源远流长,因为佛灭度后弟子的思想不一样而开始分裂,形成很多派别。在印度小乘有十多派,大乘也有好多派,传到中国就分成很多宗,如:华严宗、法华宗、净土宗和律宗等等。因为各宗的见解、所跟随老师的不同而分派,甚至所推崇、喜好的经典不同也分派。比方说,有些人认为《楞伽经》是属于唯识宗的;《华严经》是属于华严宗的;《法华经》是属于天台宗的等等,所以不同宗派有其尊崇的经典。《心经》在中国佛教界流行极为普遍,所有宗派都接受,所以,它不属于任何一宗,任何一派,但是属于大乘经典。《心经》在小乘佛教里是不被尊崇与提倡的,尤其经中的咒语,更是不为其所接受。

《心经》的主要教义:

从佛经的内容来看,佛陀有时候讲某种道理,有时候讲一件事情,有时候讲过去到现在,有时候讲现在到未来,有时候讲世间的现象。佛陀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对不同的人讲经,曾经给国王讲过经,也曾经跟老百姓讲过经。佛为不同人讲各种各样的教法,有时讲一件事的前因后果,有时候因某件事的引发而讲出一个真理来,有时候讲一套修行的方法,因为这样就产生不同的经典,这使得佛陀的教法充满了灵活的性质及多姿多彩的风格。

那《心经》呢?《心经》是直接讲“空”的经典,所以经中第一句就有“照见五蕴皆空”;又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等。它主要是讲般若智慧和缘起性空的道理,教导我们怎样观察“空”;它没有讲应该做,或不应该做的教条,也没有讲修行的方法。《心经》主要是讲大乘佛法里所谓的实相般若和真理。

  《心经》的地位:

在中国的佛教中,《心经》的地位是很崇高的,早晚课诵本中都有编录《心经》,是中国佛教徒早晚必诵或常诵的一部经;在藏传佛教中就没那么重要,虽不被重视,但承认它;在南传佛教的巴利藏中并没有这部《心经》,然而有些南传法师是知道这部大乘经典的,但一点都不被重视,一点地位都没有,甚至于否定它。所以对于《心经》的地位,在不同的大、小乘,不同的宗派中有不同的看法,即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心经》的来源:

释尊时代,虽已有书写的文字,但佛陀只是用语言讲法,没有用文字来弘扬佛法;佛法中所说的文字,还是语言的文字,不是书

写的文字。佛涅槃后,弟子们深怕佛法在展转传诵中失真,就把它结集成经典。结集后,依然靠口传方式弘播。在印度共结集了四次经典,开始是口传,后来才以文字记载。大乘经典都是用梵文记载;小乘经典北传用梵文,南传则用巴利文记载。梵文有书写的文字,可以写成经书;巴利文不是书写的文字,只是语言的文字,所以用巴利文记载而成的经典是用别种文字拼写出来,最早用古代印度某个国家的文字来拼写;后来传到斯利兰卡,就用当地的文字来拼写;到了现代则用英文字a、b、c来拼写。以梵文编成的经典,必须译成汉文,我们才能理解。在翻译的过程里,有些佛教名词没办法翻译,好像“般若”这两个字,只是音译。现在所有梵文汉译的大乘经典,在翻译的过程中可能会出现一些差错,因为这牵涉到翻译者的智慧,对那部经典的了解程度,语言的驾驭能力等。如果翻译者的能力差,不能准确地把经义翻译出来,我们就没办法深刻、正确地了解。

翻译经典有这种种毛病,巴利文拼写的经典也有它的问题,那就是拼音写成文字时,慢慢会失去它的准确性。譬如藏文,同一个字,不同区域的藏人所表达的意义和读音都不一样。这就好比大悲咒,以华语、广东话、福建话、潮州话来念诵,读音都有一些出入,不太一样!它的读音变了,失真了(distortion)。

从梵文译成汉文的经典也是如此,不要以为现在的佛经和佛陀所说的是一模一样,原原版版的。如果是这样,佛法就不会灭,将会一代一代地流传下去。语言过了一个时候就会“死掉”;当这种语言“死掉”,其所遗留下的文字就出现问题,佛法就会因为语言失传而消失了。

一部经典的好坏,不在佛陀讲得好不好,关键是在于翻译,因此一部经的译者,是异常重要的。然而更重要的是在这去圣时遥的末法时代,我们应该加强佛教徒所应有的行持工夫,解行并进,增强判断是非、正邪、对错的能力!

  《心经》的译本:

我们都知道佛经是从印度传来的,可是同一经典,由于时代不同,译者不同,往往就有几种不同译本。根据中国佛教的记载,《心经》的译本共有十一种,其中有两种已失传了;《大藏经》里只有九种,这还不包括藏传《心经》的版本。如果我们拿这九种版本的《心经》来对照比较,将会发现有些出入,遣词用字有些不同。梵文《心经》的版本也有不同,原因是当它被记载在叶子上、布上或纸上时,抄错、抄漏是常有的事;就好像我们出版一本佛书,校对十遍后还会有错误,这道理是一样的。

译者:唐三藏玄奘法师

今天讲解的《心经》是中国佛教最为盛行,流传最广的译本,此经是从梵文译过来的,译者是中国初唐时最享盛名,妇孺皆知的玄奘法师。奘师俗姓陈,河南人,十三岁随兄长出家于洛阳净土寺。出家两三年还在做沙弥时,就讲经说法;但是,当他遍参名德,研究经论,发现中国传译的经典有许多出入,义理也有可疑处,使后进学者无从依据,于是即萌发到印度求法取经的志愿。

玄奘法师从长安出发,经过所谓的“丝绸之路”西行赴印度,在西域(现在从新疆开始到中亚细亚(middleAsia),包括前苏联分裂的乌克兰、立陶瓦等国家),经流沙,越葱岭,遇一大河阻隔前路,回顾无人,又无舟楫可渡,正在彷徨之间,忽见水面漂着人用的器物,知上流必有人住,乃溯流而上,果见有老僧卧病草舍,没人照顾,怜而服侍之;至病愈欲走,老僧意有所感,梵本《心经》授之,并对他说:“你来日取经途中必遭诸多灾厄,若诵此经,便可解除。”后来奘师背熟此梵文《心经》,果然于途中,解除许多灾难。如有一次要渡恒河,因相貌庄严,为土著选中,欲杀之以祭河神。奘师央求他们让他先去取经,归来才供其祭神。土著不肯,绑之欲杀。奘师无可奈何,但临危不乱,默诵梵本《心经》,忽起风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大祸降临。土著睹情大惊失色,知师神明,不可侵犯,乃松其绑,投地哀求谢罪,天复清明如故。(摘自《大唐西域记》)。这是玄奘法师亲口说的故事,由此可见《心经》是奘师去印度取经,途经西域时获得,并非在印度得到的。

玄奘法师经过长途跋涉,历尽艰难,才到达印度摩揭陀国王舍城的那烂陀寺,追随当时全世界最古老的那烂陀寺大学的校长--戒贤论师学习唯识的经论。玄奘法师在中国时学习的唯识已经有许多不同的思想,争论得很严重,他没办法决疑,才到印度求法,谁知到了印度,才发现唯识已经分裂成十大论师不同的见解。由此可见佛法代代相传,到某个时期就会产生不同的见解,某个祖师发挥出见解,其弟子又产生更多的见解,后人就会产生许多迷惑,不知谁是谁非。

玄奘法师向戒贤论师学习以护法论师为主的唯识学,也学会了其他九大论师的唯识。回国后,奘师打算将十大论师的唯识学,全部译出,但其弟子窥基不同意,认为这样会把争论留给后人。于是奘师就以护法论师的唯识见解为主,写出一部《成唯识论》,这是中国佛学最重要的一部论,影响中国佛教一个时期。

根据史书的记载,玄奘法师翻译的经典共有一千三百三十五卷,其中《大般若经》就占了六百卷,其他的经典有七百多卷。

唐朝时代,翻译经典是很隆重的,由国家支持的译经场里人才济济,有懂得梵文、汉文和精通双语的人。

翻译经典的过程:先以梵文诵出经文,译成汉文后,由精通双语的人校对,再由精通汉文的人修饰,最后由懂得双语的人将汉文的经典用梵文念给懂得梵文的人听,看是否与原来的经文吻合,完全准确后才通过,译经才算完成。

这是奉皇帝的意旨从事翻译经典的情形,国家给予人力、财力、物力的全面支持,在此情况下所译出的经典是很精确的。虽是如此,一部经从一种语言翻译成另一种语言,就算怎么精确,也是会有一些问题的。打个比方:汉文中的“一张”,英译为apieceof。照此类推“一张桌子”,应英译为apieceoftable。可是一张桌子,正确的英译是atable。atable就表达了“一张桌子”的完整意思,但这样的翻译绝对得不到中国人对“张”有一个平面的概念,这是翻译时的失真!可见在这个翻译中,因为汉文与英文的用字、语言的结构不同,而把“张”字丢弃了。同样的,由梵文经典译成汉文时,这种情况也会发生。

在中国的译经史上,玄奘法师和鸠摩罗什法师是最好的译经师。鸠摩罗什法师翻译经典时,完全根据他个人智慧了解经文的意义,将它用汉文写出来,即是会意译经;玄奘法师则尽量保存梵文所用的词汇、表达方式和句子结构,即是汉梵对字的比对翻译。所以鸠摩罗什法师翻译的经典语言浅白畅晓,文字流利易读,可用中国人的思惟方式去了解;反观玄奘法师所翻译的经典,就觉得好像有点拗口。

“唐”是唐朝;国王姓李。“三藏”是指全部佛法经、律、论。经为佛说,律是佛制,论有佛在经中所议论的,但多数是佛弟子所造,分为宗经之论和释经之论。有些法师精通经藏,称为讲经师;有些法师精通律藏,称为律师;有些法师精通论藏,称为论师。玄奘法师能博通三藏教典,所以尊称为“三藏法师”。

今天,我是依据玄奘法师在西域获得,回国后翻译成的《心经》版本为大家讲解。奘师所译的经典,是最正确,最稳妥的。如果你再问它在翻译上有没有问题,最好的你还要质疑,那就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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