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灭尊者开示录-24 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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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灭尊者)

(说明:本文由寻灭禅法爱好者根据尊者讲法英文原稿翻译成中文,法师讲法为英文录音,中间穿插有巴利语系词汇,此文翻译极其艰难。由于翻译小组专业水平有限,翻译难免有错谬,如有不合原义请反馈我们。感恩翻译的师兄为此文付出的艰辛努力!)


自  我

信众们,今天演讲的主题是“自我”。“自我”是什么?它是一个人在心里创造出的“我”和“我的”。佛陀指出是五蕴创造了一个人的“生命”。我之前有解释过,五蕴是意识的产物。

我们拥有六根,通过六根获得体验是由于念头的产生。在念头的产生过程中,心中也会产生一种错觉:认为每个人内在都有一个“生命”。这个“生命”是由五取蕴在心里产生的,包括: 色蕴、受蕴、想蕴、行蕴和识蕴。

五蕴与意识产生的五个心所相同,是为了通过感官(根)体验对象(尘)而创造出的念头。它们完全是心理活动,而不是外界引入的事物。

一个人通过任意一个感官(根)体验身体周围的外境对象(尘),都会产生一种错觉,认为有个存在的“生命”去感受、追逐、执行感官的功能,即看、听、闻、尝、触和思。这些活动在念头的产生过程中,又一次作为错觉在心中被创造出来。

这种错觉使人感到有一个人实施这些行为,然而实际上这个人并不存在。任何个体在经验感官对象时,所进行的所有活动都是因果关系的产物。在巴利语中,对自我存在的这种妄念称为“我见”。

关于你的身体,你会产生一种一个错误观念,认为有一个“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而“我见”也被定义为五蕴执取。这就是一个世俗众生的行为方式,他心中总是创造出一个作者,做着一个世俗人的事情,如看、闻、听、尝、触和思。

这个所谓的我见或人格信念,可以说是一种束缚,必须摆脱它才能 “入流”。这就是入流者(注:初果), 在解脱道上修行的第一阶段。

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摆脱在世间人心中产生的关于其内在存在“我”的错误观念呢?

当修行者通过禅定(初禅、二禅、三禅、四禅)训练了自己的心,他就获得了深入观察任何事物的能力,以了解那些不显而易见的、深层次的东西;去仔细地观察一个对象并认知对象的本质。

通过禅定训练心,使人能够清楚地理解,并生活在生命的三个真相中——无常、苦和无我。当修行者完成了在禅定中训练心的定力阶段后,我们将引导这位瑜伽修行者、佛弟子,培养其内心的必要品质,来摆脱这些束缚。

一个修行者需要摆脱三个束缚才能进入“入流”,它们分别是:

1)凡夫认为身内有一个“我”存在,即 Sakkaya-ditthi(身见,我);2)怀疑和3)相信其他邪教和其他一般人惯行的信仰。

一旦这三者从他的心中清除,他就会修习对无常的觉悟,这将引导他证得入流果。我们给佛弟子的指导是要克服内心中这种关于“我”的信念-身见(sakkaya-ditthi), 就是要仔细观察每一刹那,可以说活在全然的正念中,洞见内心正在发生什么。

然后他发现他所做的每一项活动都是意识发出指令的结果。最初,他认为是某个主导者在指挥他的活动。但是现在,当他仔细观察自己的心,向内观察他的想法时,他看到在身体做出任何行动之前,有一个念头生起,而这个念头引导身体进行那个行动。

他从行为中、在活动中观察到这一点,而不仅仅是从思维中。因此,他内心认识到一个实相:没有这么一个“我”在指导个体进行活动,而是意识指导身体活动,从而身体执行了这些活动。

当这个实相在他的心中扎根时,他就会消除过往的错误观念——内在有一个“我”。除了这个练习之外,我们还要求他仔细分析每一个活动的因果关系,并且他更多地在行动活动中发现,而不仅仅是坐着思考。他清晰地感受到,没有任何身体所做的活动不是由念头引导的。

因此,指挥身体的念头是因,他所做的身体行为是果。当他在所有活动中都用正念观察身心,他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信念:他的内在没有某个人。并最终认识到除了呼吸之外,身体无法在没有念头引导的情况下进行任何活动。

这消除了修行者们对身体里有个“我”,和正是这个“我”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活动负责的错误看法。

我可以说这是错误的,执着于身、身的行为或者身体所创造的活动,所谓的“我”正在进行这些活动。这可以说是由五蕴所造成的迷惑的外在表现。这显然是人们从表象看到的,而没有探究观察到它深层次的内容。

一个念头产生了,这个念头的结果导致执行某个行为,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事情。念头是产生行为的原因,而身体行为是结果或作用。

存在一个“生命”活在某人里面,对所有行为负责,这是错误观念的本质。这种错误观念是由五蕴所产生的。现在,一旦一个人摆脱了这种观念,他就有能力进入达到沿着涅槃道路前进的第一个阶段,即入流。

第二个修行阶段是“一来果”,第三个修行阶段是“不还果”。在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修行阶段,一个人必须去除的烦恼是贪爱和嗔恨,它们是欲望的结果。

修行者被引领沿着这条道路修持,去真正地认识一个人是如何形成欲望的。

一种解释是:基于心念而进行感官活动的自发性行为,并不会产生欲望,而是随后生出的念头:要么是执着愉悦的感觉从而产生贪着;要么是执着于不愉悦的感觉(因为对愉悦的渴望没有得到满足),继而产生失望继而产生怨恨。这产生贪爱和嗔恨的两极,助长了欲望。佛陀已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

人们陷入贪爱或嗔恨的两极之一,使欲望持续。这两极的直接原因不是执行感官活动的念头本身导致的,而是后续产生的不必要的念头导致的。

当一个人喜欢某个东西,就追逐喜欢它的感觉,从而生出贪;当一个人不喜欢某个东西,则追逐厌恶它的感觉,从而生出嗔。因为它不能满足他的欲望、他的贪爱,从而感到失望。贪爱和嗔恨的这两极助长了欲望。

就此而言,四念处指导一个人去观察身体,因为一个人必须摆脱对身体的执着。要获得这样的结果,就要通过观察身体,自己的身体和他人身体,从而得到身体不净的结论。

还有其它的禅修主题,遵循同样的修持方法,使心摆脱对身体的抓取和执着。

一旦完成了佛陀所说的四念处,尤其受念处、心念处,就会清楚地认识到追逐感受和念头,落入贪嗔两端中的一端,导致了欲望的产生。通过分析一个人所有产生的念头都是无常的,这些是可以瓦解的。

在我们的指导下,我们鼓励禅修者仔细观察心念,分析心中生起的每一个念头,并将这些念头视为无常、苦、无我,从而不允许随后由于通过感官体验产生的念头促进欲望。

因此,一旦禅修者在内心保持全然的寂静,便达到一来与不还这两种高度。此后,他最重要的任务是,破除世间生活所执有的信念,瓦解内心创造出的“我”和“我的”。“我”和“我的”构造了我执。

至于你在初期阶段的行动,为摆脱这种“自我”的观念,你从身心角度仔细分析这些活动。更进一步地,以因果来分析这些活动。我告诉你这是由你的五蕴带来的错误结果,导致关于身体的错误观念被构造出来:你的身体里面有个“我”,它对你的所有活动负责。

有人会问:当佛陀清楚地分析了你内在的这个由五蕴创造的虚假“我”,这是身见么?身见是一个人为了进入流必须摆脱的第一个束缚么?为什么在四念处,佛陀没有提倡你去修习观五蕴的无常,而是把它作为你最后修到不还果后的第四个阶段、证到阿罗汉果的必修课?

这难道不是清楚地表明,尽管五蕴促成了在你身体里有个“我”存在的谬论,你只是摆脱了头脑中依肉身而建立的所谓“我”的粗大信念:所谓的“我”拥有这个身体,并对你所做的所有活动负责?

通过分析身心活动,粗大的“人”的信念被破除,那个所谓的“我”被瓦解了。

你会确信,自己身心不会创造出一个“人”,但它们会进行诸如思考和进行身体活动等行为。就身体而言,只有当心指挥身体时,身体的行为才会发生。就思考而言,心只是思考。

因此,在摆脱身见束缚的最初阶段,你要深入观察“人”,即这个所谓“生命”的身体活动。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引导心来分析我们所有的身心活动。身体的功能活动由心指挥,并且所有此类活动都是心指挥的结果。

很显然,正是我们内心创造出的“生命”的错误观念,让我们相信有身和心。

这个“自我”(Ego)指的是比表面更深层次的东西。它指的是把自己视作“我”的那个人。负责自己所有的活动,并且由“我”本身创造了拥有者“我的”。现在,这显然是一个错误的观点。“自我”只不过是一堆念头。

为什么说它是一堆念头呢?自我是你的念头创造出的结果,用来通过六根体验事物。正是在这些行为中,五蕴创造了“我”的错觉。

我们已经讨论过这种谬误,即依身体而经验的错觉,它创造出这个“我”,作为负责所有活动的人,并且伴随着“我”,他的所有成为“我的”。

佛陀并没有在前期阶段破除“人”的概念,即关于“我”的错误认知,去开展对五蕴的任何冥想。在四念处的正念冥想中,为了使心得到更高层次的觉醒,他指导你首先要仔细检查自己的心,以便清除心中的所有障碍。

五盖妨碍心成长到更高状态,主要集中在:1)妨碍证悟真理;2)妨碍升起智慧

因此,你首先要清除心中五盖的障碍,然后观察五蕴为无常、苦、无我。它清晰的指导你摆脱内心“我”的这种微妙创造。这个微妙的产物也是由五蕴产生的。“我”是你内在整体的人格特征,你已经通过破我见摆脱了它。现在这个“我”和“我的”,也就是我执,是在深处隐藏的东西。

在分析了五蕴为无常、苦、无我后,你需要逐步地理解心中产生念头的因果,以体验:

眼睛看到视觉对象的活动

耳朵听到声音的活动

鼻子体验气味的活动

舌头体验味道的活动

身体体验触感的活动

以及意识创造念头的活动。

仔细逐步分析这些活动。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么做的目的在于让你确信念头不是由所谓的自我,即“我”所创造的,比如“我看到了,我闻到了,我尝到了”等等。

相反,六根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因为念头的产生,而这个念头是因果的产物。

这使你确信,没有任何“人”作为所有这些活动的主导者在做这些事情,没有所谓的“我”和“我的”。通过体验六根的活动,直接攻击并瓦解了由于念头产生时所创造的“我”和“我的”的概念,

我们的念头是通过和六根的连接产生的。

从我们起床到睡觉的整个时间里,无时无刻不在创造念头,帮助你看、听、闻、尝、接触和思考。这些事件一个接一个地发生。

头脑一直忙于创造念头,以便我们能够体验这些活动。五蕴执行他们的任务,在你的脑海中制造这种错觉:有个主导者在做这些活动,也就是“我”。

结果是,这一大堆由六根所创造的念头,自动地在你内心中创造了一个“我”作为主导者。随着“我”的出现,“我的”也随之产生。

这就是为什么佛陀明确地说:“要摆脱我执,一个人必须清楚地了解六根在念头产生中的作用,从而让你清楚地看到,念头是因果关系产生的,而不是由任何一个人。你通过感官获得的体验只是一堆念头而已!这样的念头不是一个人产生出来的,而是因果产生出来的。

此外,自我更常因回忆过去而更坚固。当一个人处于过去,自然要用“我”这个字。我看到了,我听到了,我闻到了,我尝到了,我接触到了,我想到了。对于一个经常提及过去并活在过去的人来说,他的“自我”是非常强大的。

但到现在为止,你已经到了让心保持寂止的阶段,而不再对过去的事情升起念头,也不再在意识里造作境界。到了这个时候,通过这样的修习,你就会享受内心的平静。你的心更安静而非活跃,它是宁静的。

并且,甚至于当一个念头生起时,你知道它是如何生起的,你也认识到念头的实质:以无常、苦、无我的方式而生起。

通过这种活动,认真保持心的安静和平和,不允许不必要的念头出现,你正在将心提升到更高的境界。

随着你不再推动那些以“我”为主导者的思绪发生,这种对自我的错误看法逐渐从平静的头脑中消失。你的心越来越平静,在你心里“自我”的反应越来越少。

如果你的自我趋向于消失,自我还能充分维持是因为你允许头脑创造越来越多的念头。现在你不再制造念头,你享受宁静胜过一切其它东西。心的完全的寂静使你能够摆脱每个念头产生“我”。

现在没有念头被创造出来。六根的活动仍在继续,但你现在已经完全意识到没有一个“人”在从事这项活动。

你所生出的那种平静,你在心中保持的那种平静——即寂静,完全的寂静使你能够摆脱“我”。正如我告诉过你的,当你想得越来越多并且活在过去时,“我”就会出现。现在你已经摆脱了活在过去(回忆过去),调节心的活动而保持一种平静,不助长任何不必要的念头的生起,你就在一步步地摆脱这个“我”。“自我”失去了力量。

相反当你产生越来越多不必要的念头时,“自我”就会维持力量。正如我告诉过你的,“我”只是一些念头而已,除此以外什么也不是。人们会将“我”归因于一种心理习惯,即在意识中产生越来越多带有主导者的念头

现在你意识到每个念头都是因果关系,仅此而已。任何此类活动都没有主导者。这种觉醒和保持心的宁静可以让你摆脱“自我”。

你在心中保持的平和,那种宁静,它使你能够认识你自己的真实本性。我们产生的与六根相关的所谓念头,不是促进基本的活动,而是促进随后产生贪和嗔,这对于一个人的生存来说绝对不是必需的。

没有由后续念头在你的心中产生的贪和嗔,你依然可以在俗世从事一切活动。你可以看,仅此而已,你可以听、闻、尝、接触到和思考,而无需进一步产生不必要的念头,那些会助长“我”、助长贪爱和嗔恨。

我还强调这样一个事实,由于心的宁静,在经历感官体验后,你已经停止了在心中助长贪和嗔的造作活动。在摆脱我执的过程中,你所做的是,一旦你达到保持心的宁静阶段,在通过根尘接触的每一个活动之后,现在你不允许心退回到旧的状态,并对它们反应为“我”做了,“我”看到了,“我”听到了,诸如此类的事情。

我要再次强调,正是对过去体验的旧的反应模式助长了我执。

当你每次在通过感官获得体验时,随后创造的念头产生了贪爱。而当造作活动完全停止,你的心便保持了宁静的状态。对过去事件的追忆,助长了我执。

因此,如果你在心中保持完全的寂静,甚至拒绝任何对过往的追忆,你就能克服自我。

可以说,自我是由五蕴所创建的。虽然五蕴的直接结果是身见-你错误地认为你内在有一个“我”。但你通过仔细地观察身心活动,就能摆脱这个所谓的虚构的“我”的产生,并且充分确信你自己每一个行为都是因果产生的。

伴随着自我的产生,最终在你心中产生了“我”和“我的”,这也是五蕴的结果。

在摆脱你内在创造的“我”,即五蕴时,我们只要仔细分析我们的行为,并确信没有从事这些活动的主体,只有名色和因果。

在内观法四念处中直接摆脱“我”和“我的”的方法,是观察五蕴,分别观察(五蕴的)无常、苦、无我。

这表明五蕴在内心深处创造出虚构的“生命”,作为你内在的“我”,这是人格特征中最微妙的部分。这种微妙之处在于,通过与“我的”的参照(可能是指“我的”所有物或属性的认同),在你内部创造了这个“我”。

五蕴的浅显特点是意识在心中产生人格特征,是我们在一开始就需要摆脱的束缚-身见。

总结一下,为了摆脱这个自我,你应该采取的行动是,让心保持平和与宁静,没有杂念。

你所引出的或产生的更多的念头,这些念头中的大部分是与过去有关,而不是未来和现在。而对过去事物的参照,自然而然地创造了“我”,作为此类活动的主导者。

因此,摆脱自我的最快捷、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心保持清净。以平和的心生活,没有任何念头产生,以及当下对事物无常、苦的本质和无我的觉知。

过去已经过去,未来尚未到来。反思过去或未来没有任何用处,你只活在现在。在当下这一刻,你正在做的是让心保持在你的当前,也就是说不让心反思过去的事情或抓取未来的事情。将你的心放在当下,保持深深的寂静,充分觉知到所有的无常,充分了知事物的无常性、苦性、和无我性。

在那种情况下,你能产生任何念头吗?你在当下保持着对三法印的正念。你在定力上的成熟使你能够做到这一点。你现在有一个受控的心,这个受控的心使你能够活在当下,也就是说,让你的心念展现于眼前,并充分认识到事物的无常、苦和无我。

当继续深入时,(你会发现):那个一直在作用的“自我”,因为你给予它充分自由来创造念头,由此创造了“自我”。你已经摆脱了这些外境,你现在生活在平和中。

摆脱了由五蕴所创造的错误观念、由意识本身产生的错觉,以及随后以微妙方式创造“我”和“我的”而发展起来的自我,你的心一直现前保持完全的寂静,并且处在正念中,结果你就摆脱了它。

这在你心中已经稳固后,无论你走到哪里,无论你身在何处,无论你是混杂在人群中,还是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你始终处于在寂静中。

有人也许会问,这能做到吗?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当你走路时,有多少人意识到自己正在走路?你的心忙于处理许多事情,把你带到过去或未来,而你不知道自己正走在繁忙的街道上。但在此刻,你有一颗安静的心,不关心你周围俗世发生的事情。你沉浸在深深的寂静中,毫无散乱,你作为一个平静的“生命”行走,这就是摆脱自我的结果。

兄弟姊妹们,你们在进入第三个不来果阶段之后,继续平衡地修习四念处禅观,你将达到那种境界。

总结一下,自我并不是你的心智或意识的自然产生的存在而是你创造出来的一种信念。而你采取这样的行动,向前迈进,使心在当下时刻完全活在对正在发生的事情的正念中,不是思维,而是心在寂静中,这将最终使你放下“自我”。

如果你认真地遵循佛陀四念处的教导,当你完成对感官活动的分析,知道它是由念头一步步地牵引所致,你将触及心中的静默的灵魂,而那就是一旦你放弃了“自我”,你将享受的灵魂。

就是它!你正走在最终证悟涅槃的道路上。

在此之后,你的修行将是七觉支,它可以将你的心提升到一种寂静的状态,在那种状态下你可以成就阿罗汉果。

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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